夏威夷莫纳克亚山>> Shane Palacat-Nelsen用一种虔诚的语气讲述了夏威夷原住民认为居住在夏威夷最高点莫纳克亚山顶的雪女神Poliahu的故事。
这个故事在夏威夷家庭中代代相传，讲的是一位酋长渴望向波利阿胡(Poliahu)求爱，但被守护圣山山顶的侍从阻止了。山顶是众神的住所、创造的摇篮和通往神的门户。
今天，这个位于夏威夷大岛上的崇高山峰也被天文学家视为寻找宇宙奥秘答案的门户，对什么对莫纳克亚山的未来最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有时是不相容的——观点。
帕拉卡特-尼尔森说，这位传奇的酋长最终获得了登顶的机会，但有一个条件:他只能踩在陪同他上下的随从留下的脚印上。他说，这是一个隐喻，说明为什么必须保护莫纳克亚山免受进一步的人类入侵、污染和侵蚀。
你们若不蒙召，就不能上圣山。你上去不是没有目的的。”
莫纳克亚山是一座14000英尺高的休眠盾状火山。在夏威夷原住民的传说中，它是天父和地母的长子。这座山干燥的大气和有限的光污染使其成为研究天空的理想地点——地球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地点之一。
在过去的50年里，天文学家们在山顶安装了十几架巨型望远镜，其中几架取得了令人振奋的发现，比如证明银河系的中心有一个超大质量黑洞。这项特殊的研究获得了2020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天文台的激增已经困扰了许多夏威夷原住民，他们已经开始反击。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建设污染了圣山，侵蚀了环境，消耗了自然资源。2019年，数千人出来抗议在山顶附近拟议的26.5亿美元的30米望远镜项目。这次抗议促成了一项新的州法律的通过，将山的管辖权移交给一个由科学家和夏威夷土著文化从业者组成的新的管理机构。
没有哪一方想把这场辩论简化为文化与科学的冲突，因为夏威夷的精神信仰包括科学，或者研究物质世界，而且许多天文学家都尊重夏威夷文化。一些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和文化从业者正在朝着新的对话迈出一小步、试探性的步骤，但要克服巨大的分歧，需要进行艰难的对话，并理解不同的观点。
对许多人来说，这座山就是一座寺庙
莫纳克亚山的字面意思是“白色的山”，根据故事、祈祷和圣歌，莫纳克亚山和夏威夷人有着相同的祖先——韦克亚和帕帕哈瑙莫库。火山爆发后，熔岩从海底喷涌而出，它花了一百多万年的时间才形成，从它位于太平洋的基地测量，它逐渐成长为地球上最高的山峰。
峰顶海拔13796英尺(4205米)，松软的云层包裹着火山渣锥，覆盖着红色的、几乎像火星一样的土壤，令人产生一种空灵的感觉。在晴朗的日子里，可以看到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莫纳罗亚火山。
攀登莫纳克亚山就像剥洋葱一样，文化从业者和长期活动家卡阿洛哈·皮斯乔塔(Kealoha Pisciotta)说。圣山的山坡上点缀着仪式平台、祖先墓地和夏威夷唯一的高山湖泊，湖水被认为具有治疗作用。
“你走得越高，你的心离天堂就越近，”她说。“(诸神)能看到你，感觉到你，听到你。协议是保持沉默，因为我们不需要在akua(创造者)的家里说话。我们需要倾听。”
皮西奥塔说，在山顶上或附近建造房屋和推土机威胁到人们与这片土地的神圣联系。在她的精神实践中，她认为山和所有的创造，如鱼、珊瑚、树木和动物，就像哥哥姐姐一样。
“当他们贬低我们的祖先和兄弟姐妹时，他们也贬低了我们，贬低了我们的生命力和我们的存在。这就是人们说不的原因，”她说，她指的是增加更多的望远镜。
帕拉卡特-尼尔森是为新机构奠定基础的工作小组成员之一。他说，为了保护珠峰，维护珠峰的神圣性，人们必须敞开心扉，走出自己的禁锢，准备好进行不舒服的对话。
仰望天空寻找答案
约翰·奥米拉(John O'Meara)在2019年抗议前不久搬到夏威夷，成为凯克的首席科学家，现在是这场对话的关键人物。他正在了解许多夏威夷原住民与莫纳克亚山之间的紧密联系。
奥米拉着迷于灵性和天文学之间的相似之处。
“我们基本上都在问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在哪里?我们从何而来?我们要去哪里?我们与宇宙有很深的联系，这是我们应该关注的。”
夏威夷大学天文研究所所长道格·西蒙斯(Doug Simons)指着库穆里波(kumullipo)的开头几行，这是一种有几个世纪历史的夏威夷创造圣歌，它描述的场景与天文学家认为存在于大爆炸期间的场景惊人地相似。
根据夏威夷语言专家拉里·木村(Larry Kimura)的翻译，这首歌的开头是“当基本空间因热而改变/当宇宙改变，从里到外翻转”。几行之后，它继续说道:“然后开始了建立物理空间的粘液/无法穿透的黑暗之源，如此深刻/深不可测的力量之源，自我转世。”
颂歌继续写了2000多行，详细描述了珊瑚、海藻、鱼类、树木以及最终人类的诞生。
库穆里波对一种黑暗的、永恒的能量形式的描述，一切都是从这种能量中产生的，对西蒙斯来说，这听起来像暗能量，天文学家认为暗能量比宇宙还要早。科学家们可以通过研究暗物质来观察暗能量，这是导致宇宙加速膨胀的原因。暗物质是肉眼看不见的，但通过研究星系形状的扭曲可以探测到。
西蒙斯说，莫纳克亚山的望远镜由于其“精美的图像质量”而处于发现这种暗能量的最前沿。
这是一场文化和精神上的斗争
夏威夷土著精神修行者Lanakila Mangauil在9岁左右第一次踏上这座山，在低海拔地区玩雪。他的家人从未去过山顶。
“莫纳克亚山上最重要的精神活动之一就是我们的缺席，”他说。“我们远离它，因为它是神圣的。”
当他第一次为庆祝仪式登上这座山时，他是一名高中生，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攀登。他们在祭坛前停下来，在上部煤渣锥附近祈祷，唱圣歌，跳舞。
Mangauil不喜欢用“宗教”这个词来描述他的精神实践。他说，夏威夷人没有一个中心宗教，但精神实践产生于不同的社区、家庭和环境。
“我们的修行不是基于信仰，而是基于知识，”他说。“我们的神和女神是科学的观察。”
Mangauil说，例如，了解莫纳克亚山的神灵就是了解这座山的环境和气候。波利阿胡是雪女神，贝利的妹妹，贝利是火山女神，也是邻近的莫纳罗亚山的居民。丽丽诺是细雾女神。怀奥岛俯视着这座山的地下水库。怀奥湖与凯恩神有关，是一些夏威夷原住民埋葬孩子脐带的地方。它的水被收集起来用于治疗和仪式。夏至是曼盖利人在莫纳克亚山上举行的重要仪式，秋天的Makahiki仪式也是如此，标志着夏威夷新年的开始。
对于像Mangauil这样认为自己是夏威夷文艺复兴产物的年轻夏威夷人来说，这也是一个政治和文化问题。1893年，在美国支持下推翻君主制后，前几代人失去了他们的语言、文化和宗教习俗。
“我们正在重建与这片被殖民破坏的土地的精神关系。”
通过对话找到解决办法
并不是所有的夏威夷原住民都把莫纳克亚山视为宗教圣地，包括在瓦胡岛长大的天文学家马卡纳·席尔瓦(Makana Silva)，他从小就是天主教徒。他现在是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的博士后研究员，研究黑洞和引力波。三年前，他第一次登上了莫纳克亚山顶。
尽管他个人有宗教信仰，但他确信这座山蕴含着夏威夷人所说的“mana”——一种弥漫在宇宙中的精神生命力量。席尔瓦描述了他和他的朋友站在怀奥湖边“平静、沉默和敬畏”的那一刻。
他认为山上的天文学应该蓬勃发展，这样夏威夷人就有了一个地方来延续他们的创新遗产。
席尔瓦说:“我们对子孙后代负有责任，要把这些新发明留下，使它们能够到达你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莫纳克亚山天文学的未来将在很大程度上由莫纳克亚山管理和监督管理局决定，该管理局将从夏威夷大学接管莫纳克亚山的管理工作。它将决定是否续签该大学对山顶土地的65年租约，该租约将于2033年到期，并对山上所有望远镜使用的土地进行转租。
西蒙斯担心的是，如果不及时续签租约，后果会很严重。现有的主租约规定，如果不续签租约，到2033年，望远镜必须拆除，望远镜下的土地必须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莫纳克亚山天文学的潜在损失……将是灾难性的，”西蒙斯说，并补充说，这将意味着夏威夷初露头角的天文学家的知识和机会的巨大损失。
帕拉卡特-尼尔森不相信山顶上的天文学会很快结束。但他确实看到，续签租约的价格要比夏威夷大学现在每年支付的1美元高得多。
“你必须为最好的风景支付最好的价格，”他说。
他对两族之间更好的理解抱有希望。最近，他邀请了几位凯克天文台的天文学家和官员到他家在大岛上的“祭拜场所”。
凯克的临时董事、工程师松田里奇(Rich Matsuda)就是其中一员。他说，这次经历揭示了进入一个神圣空间所需的广泛准备，比如把一个人的日常烦恼和焦虑留在外面，这可能是具有挑战性的。此后，他在前往峰会时也遵循了类似的协议，并相信这些协议可以与其他望远镜工作人员更广泛地分享。
帕拉卡特-尼尔森说，天文台的这些努力给了他希望，人们会更加注意他们在莫纳克亚山上的脚印，就像传说中的酋长拜访雪女神一样。Palacat-Nelsen感谢他的祖先保护和维护莫纳克亚山，使现在的人有机会体验神圣。他想知道自己能否为子孙后代做到这一点。
他问道:“200年后他们还能这样说我吗?”“我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