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的一个周四，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坐在曼哈顿下城一栋办公楼16楼的一张拥挤的会议桌前，接受了法院下令的为期一天的审前盘问。
纽约州总检察长莱蒂夏·詹姆斯指责特朗普夸大了他对银行的价值数十亿美元，她说，这十年来，他曾将2.5亿美元的利润收入囊中，并节省了利息。
特朗普坐在会议桌旁，为他父亲和祖母近100年前创立的公司辩护，他透露了自己希望如何赢得对詹姆斯的民事审判，詹姆斯希望曼哈顿的法官禁止他和他的两个长子再在纽约州经营企业。
审判定于10月2日开始。
广告广告以下是特朗普最近公布的一份证词记录，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为商业欺诈辩护的五大理由。这也是为什么詹姆斯办公室的两位前律师说这些辩护不会起作用的原因。
在他的证词中，特朗普与他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房地产和高尔夫度假村帝国特朗普集团(Trump Organization)保持距离，他告诉司法部长的律师，他把财务申报的责任委托给了他的高管和会计师。
他说，在他担任总统期间，他忙于拯救世界免受“核浩劫”。他说，自2015年首次竞选以来，他“几乎”没有扮演任何角色。
“我儿子埃里克比我参与得更多，”特朗普对满屋子的14名律师说，其中包括司法部长本人和他自己辩护团队的4名律师。
广告广告“我一直在做其他事情。我猜你可以说是在一些重大的事情上，在最后的决定上，等等。”“但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参与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少得多。”
詹姆斯的律师凯文·c·华莱士(Kevin C. Wallace)问这位前总统，在那些年里，特朗普集团是否会“冒出来”一些他必须处理的事情，他回答说，“我几乎想不出任何事情，”除了给他的高管们提供建议之外，“它们是很棒的资产，经营它们吧。”
至于他涉嫌伪造的财务文件，“你得去问Mazars，”他说，并将文件准确性的责任转移给了他现在的前会计师。
“他们是会计事务所。我们不是，”他说。“他们是注册会计师。我不是。”
广告广告特朗普出示了一份2014年的财务文件，这是案件的一部分，他告诉总检察长的律师华莱士，“他们写了这个”。“不是我写的。”
试图推卸责任是行不通的，两位曾为前纽约总检察长工作的律师告诉内幕网。
前助理州检察长和联邦检察官肯尼斯·福尔德·麦卡里昂律师说:“我们过去常把这叫做‘SODDI辩护’——因为是别人干的。”
“他亲自控制一切，他的核心圈子里的人已经在证词中这么说了，”特里斯坦·斯内尔(Tristan Snell)说，他是纽约总检察长成功调查特朗普大学(Trump University)的首席检察官。
广告广告这是特朗普“没有受害者、没有伤害、没有犯规”的商业欺诈辩护。
特朗普告诉那些要求他作证的人，根据他所谓的不可靠的数字，两家银行——德意志银行和梯子资本——向特朗普提供了数亿美元的贷款，这两家银行通过这些贷款获得了2.8亿美元的利息。
特朗普在证词中抱怨说:“你知道，我是唯一一个因为欺骗银行而被起诉的人，而银行却全额收回了他们的钱。”
“他们获得了百分之百的资金，并获得了大约2.8亿美元的利润。你们起诉他们，而不是追捕暴力罪犯，”他斥责司法部长和她的律师。
广告广告“顺便说一句，他们非常高兴，”他在谈到这两家银行时说。
2020年12月，特朗普最大的单一贷款机构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对司法部长对特朗普财务状况进行的为期三年的审前调查感到非常不安，以至于银行官员威胁要立即收回贷款。2021年，他们切断了与这位前总统的所有联系。
斯内尔和麦卡里昂说，在审判中，司法部长肯定会指出，这是一个迹象，表明一旦德意志银行被告知涉嫌欺诈，他们肯定会像受害者一样做出反应。
此外，据称特朗普还通过谎报抵押品的规模，将2.5亿美元收入囊中。詹姆斯认为，这些钱中的很大一部分本应属于银行，而不是特朗普。
广告广告最终，司法部长表示，她发誓要保护的纽约人民也成为了受害者。
司法部长案件的核心是特朗普10年来的财务状况报表。这些报表每年提交一次，长度约为20-30页，列出了他的资产及其当前价值。
财务状况报表为银行提供了潜在客户财务状况的快照，帮助他们决定贷款的金额和利率。
贷款发放后，借款人通常必须在贷款期限内每年都提交这些对账单，以向银行保证他们的钱仍然在良好的、财务状况良好的手中。
广告广告在为自己辩护时，特朗普将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据称是过分夸大的声明的第一页半上。在那里，他的会计师每年都会发布一份长达一页半的免责声明，“核对一下这个数学”，特朗普称之为“毫无价值”的条款。
在报告中，会计师们表示，他们没有审计或审查财务报表。
特朗普作证说，他“从来没有太在意”这些声明的内容，“因为我认为它没有任何意义。”
他解释说:“我有一个条款说，‘不要相信这个声明，出去做你自己的工作。这种说法毫无价值。这没有任何意义，’”特朗普作证说。
广告广告他以典型的特朗普式夸张口吻说，他的“毫无价值”条款是业内最好的——也是最没有价值的。
“许多律师来找我说，‘你的条款是我见过的最没有价值的条款。他们怎么能用这句话来对付你呢?’”他说。“我说，‘因为政治，这就是原因。’”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条款，”他在证词中吹嘘道。“但他们没有那么强。”
他表示，德意志银行“仔细阅读了这一条款，并接受了它。”
广告广告麦卡莲是麦卡莲律师事务所(McCallion & Associates)的负责人，也是《特朗普时代的怯懦剖析》(Profiles in懦弱in the Trump Era)一书的作者。他说，这种“巧妙的论点”在法官面前不起作用。
他说，他的银行文件中的其他保证否定了这些免责声明，司法部长肯定会在审判时提醒法官。
其中包括单独的年度保证，向德意志银行承诺，这些报表“在所有重要方面都是真实和正确的”。
“他那些毫无价值的条款本身就是毫无价值的，”MainStreet的创始人斯内尔说。他还经常担任MSNBC的评论员。
广告广告“在涉及法定欺诈时，它们没有任何效力，”他在谈到免责声明时说。
“仅仅因为你说你没有责任，并不意味着你没有责任，”他补充说。“你不能让事情就此结束。”
特朗普在证词中花了很多时间辩称，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房产价值远比他所说的要高，而不是低很多。
他辩称，首先，他的财务报表没有提到特朗普品牌给他的净资产带来的“数十亿”美元的价值。
广告广告另一方面，他认为，他的房产价值越来越高，他的估值“最终”将是正确的。
“也许我最宝贵的资产，我甚至没有包括在你的陈述中，那就是品牌，”他作证说。
“我甚至没有把它包括在内。这个品牌——如果我想创造一个高调的宣言，我早就把这个品牌戴上了，”他说。“我的意思是，我成为总统是因为这个品牌。我成为了总统。我认为它是世界上最热门的品牌。”
“我可能会为这个品牌增加100亿美元左右的价值，”他补充说。
广告广告特朗普出示了他2014年的财务状况报表，他告诉正在询问他的助理司法部长华莱士，“我在这里列出的价值100万美元的房产现在价值300万美元”。
他坚持认为，即使是一些最大的谎言也会被证明是预言性的——就像那些年他声称他在特朗普大厦的1万平方英尺的三层顶层公寓是3万平方英尺，估计其价值为3.27亿美元。
该公司称这个价格“荒谬”，因为当时纽约市只有一套超高的新公寓卖到了1亿美元。
他说，这套顶层公寓可能有一天真的“在合适的情况下达到这些数字”。
广告广告当被问及他在纽约州威彻斯特县的200英亩房产Seven Springs时，特朗普称它是“该州最好的房子”，并为告诉银行它价值2.91亿美元进行了辩护。总检察长称，特朗普的这个数字是基于当地分区委员会已经拒绝的额外“豪宅”计划。
“这种房产在未来某个时候可以卖到这个价格，”他谈到2.91亿美元的估值时说。
“你知道，人们会想出一些数字，”特朗普对总检察长的律师们说，他指的是估价师。“有时他们是对的，有时他们是错的。”
但他承诺，他的庭审证人将在10月份澄清事实。
广告广告“当我们作证时，”他说，“我们会得到让你大吃一惊的数字。”
斯内尔称特朗普的逻辑是“一个可笑的、容易被驳回的辩护”。
斯内尔说:“说‘评估是主观的’和‘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这是不对的。”
“你可能会有2%的误差，也可能有20%的误差，”他说。“这就是所谓的‘浮夸’。
广告广告斯内尔说，詹姆斯在周三的法庭文件中声称，“但你不可能在某一年少赚220万美元”。
财务状况表也应该反映当前的评估价值，而不是房地产未来的价值。”
斯内尔说:“他要求我们把他的建筑当成炙手可热的新兴公司”，拥有无限的财务潜力，“不受传统数学的束缚”。
“但他不能随便从屁股里拿出一个数字，然后说这是真的。”
广告广告在长达7个小时的证词中，特朗普花了一些时间批评总检察长的案件是“可耻的”、“疯狂的”、“不公平的”和“耻辱的”。
在演讲过程中，他还说了很多离题的话，有时称自己是“一个非常好的环保主义者”，吹嘘自己的书取得了“巨大成功”，并称赞他迈阿密高尔夫俱乐部的大理石浴室。
他把自己比作乔治·华盛顿，并问司法部长的律师是否听说过高尔夫名将杰克·尼克劳斯和汤姆·沃森。他还夸耀自己最近卖掉了NFT。
“人们赚了很多钱。我很高兴，那些都是特朗普的人，”他谈到那些买了它们的人。
广告广告特朗普一度要求拉开会议室的窗帘，让每个人都能欣赏附近的华尔街40号。总检察长称，在2012年至2015年期间，特朗普以欺诈手段将他在摩天大楼的股份价值翻了一番，从2.2亿美元增至5.5亿美元。
“拉开帷幕，”特朗普敦促道。
“不，”首席助理司法部长华莱士断然回答。
“拉开帷幕，开始吧，”特朗普哄骗道。“就在这儿。我只是看着窗外。”
广告广告“我不会，”华莱士说。
特朗普还称他的财产为“蒙娜丽莎的财产”。
“如果我把它们卖掉，如果我把其中一些东西拿出来出售，我会得到惊人的数字，”他说。
“如果你的客户用8分钟的演讲来回答每一个问题，我们就要在这里待到午夜了，”还没到中午，华莱士就向特朗普的一名律师抱怨道。
广告广告麦卡利安说，特朗普的这部分策略在证词中并不罕见，但在法庭上不起作用。
“取证的目的是为了消磨时间，让人们精疲力竭，”麦卡里昂说。“如果你阻挠议事，或者咆哮，你就是在浪费时间，而特朗普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在审判中，“法庭上有法官”，告诉证人继续前进，麦卡里昂说。
“他不会让法庭上的任何人眼花缭乱，”斯内尔表示赞同。
广告广告斯内尔补充说:“在审判中，如果他出庭作证并尝试这样做，法官将介入。”“法官会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即使他试图不停地说他是如何在浴室里用大理石而不是地毯的。”
